工伤(二)
受伤后,我的同事立刻开车将我送往了本地的一家三甲医院,这家医院在拥有600万人口的地级市中医疗实力首屈一指。我们公司的工伤事故大多也在这里得到处理。
大约15分钟的车程后,我们到达医院并直接前往急诊室。急诊医生检查了我的伤口,由于出血已经基本停止,他没有立即进行包扎,而是让我先去冲洗伤口,然后去拍X光片。拍完片后,急诊医生告诉我,我的小指指尖的骨头受到了伤害。他建议我到16楼的住院部找骨科医生进行进一步治疗。
等待电梯耗费了一些时间,当我到达16楼时,距离受伤已经过去了大约半小时。我不确定遇到的是医生还是实习医生,他看起来年轻,大约二十几岁,带有外地口音。他检查了伤口后,并没有立即给出结论,而是返回办公室,可能是去咨询其他医生。两三分钟后,他再次出现。
医生询问了我受伤的经过,我告诉他是在公司被皮带夹伤的,是工伤。起初,我认为伤势可能并不严重,也许不需要手术,至少我不太愿意住院。我希望能简单包扎一下,然后回家休息几天,应该就没问题了。医生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,具体内容我记不太清了,好像是关于保险的事情。但他的问题给我的第一印象是,他似乎准备采取一些治疗手段,可能是过度医疗。
在和医生交谈的同时,他向我介绍了我的病情,说我的骨头受伤了,手指需要手术。但有一个问题需要我做出选择:是保长还是保短。
保长意味着需要将断指移植到肚子或其他部位,让它重新生长,然后再移植回手上。而保短则需要进行皮瓣手术,将现有的骨头再截短一节,然后将手指上的皮肤推上去并缝合。这样做的问题是,会让已经变短的手指变得更短。这让我有些难以接受。如果是粉碎性骨折需要截肢,我会觉得很正常,但现在医生告诉我,为了缝合伤口,需要通过截断的方式来为皮瓣手术创造条件,这让我一时难以接受。
那时我处于矛盾之中,保短意味着可能会失去更多,我不知道会截掉多少,3毫米还是1厘米?会不会直接从关节处截断?而保长,我不考虑,因为那意味着要在肚子或其他部位再开一刀,等移植成功后还要再开一刀,想想就觉得可怕。
还有一种可能是,我并没有把伤势看得太重。虽然人们常说十指连心会很疼,但我并没有觉得特别疼。我觉得这种疼痛还能忍受,甚至不如脑袋轻微撞伤的疼痛。唯一让我感到疼痛的是医生说要冲洗伤口,那时我想象着双氧水冲到伤口时的疼痛。
实际上,那时我非常纠结,因为面临的选择都不是我想要的。我当然想获得好的医疗和简单的过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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